他小心謹慎地走進房間,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間實驗室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小,相反它大的驚人。
不過,這還不算什麼,最驚人的是佔據了龐大空間的書籍。
厚重的書卷壓彎了牆邊書架的隔板,堆滿了櫥櫃和箱子。
索恩大致觀察一眼,發現這些書籍記載的內容大多數都與幻術學派的法術有關。
當然了,作為一名巫師,這裡又是他的實驗室兼書房,自然少不了較為常見的駭人裝飾品:一隻石化蜥蜴的標本,一條懸在天花板上的脫水羽蛇,一副滿是灰塵的獅鷲骨架。
還有一排排數量可觀的瓶瓶罐罐,裡面大多都裝著五顏六色的寶石粉塵和各種稀奇古怪的顏料和染料。
作為一名精通幻術學派的巫師,他們的施法材料大多都是以絢麗多彩的寶石粉塵和顏料為主。
就像塑能系的巫師們口袋裡有事沒事就喜歡裝一些蝙蝠糞便、硫磺、燒焦的木頭一樣,每個學派的巫師都擁有自己最為顯著的特點。
當然,其中還有少數用不知名的透明液體浸泡的小動物:蜘蛛、蛇、蜈蚣、蟾蜍、蠍子,極少數以類人生物器官為主樣本。
索恩甚至還發現一個類似培養皿的玻璃裝置,裡面竟然有一具保存完好的小嬰兒,被浸泡在各種不知名液體藥劑中的嬰兒,嘴巴里插著連接到外部的吸管。
從那緩緩起伏的小腹可以看出,還擁有生命跡象。
根據嬰兒大致的外觀來看,索恩發現,對方的種族應該是一名侏儒。
想到侏儒種族的施法者是天生的幻術師,索恩似乎猜出了對方培育侏儒嬰兒的用途。
至於到底是法術實驗下的人造侏儒還是其他什麼,那就只有眼前這個老巫師最清楚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原居民巫師的實驗室,也算是滿足了他的一點好奇心。
想到他曾經在凜冬城巫師集會看到過的一群稀奇古怪的巫師,頓時釋然。
接著,索恩看向這位自稱『七賢者之首』的老巫師桑德科特。
這位老巫師的打扮並沒有像巫師集會中的巫師那般花里胡哨,看起來倒是中規中矩的。
老巫師長得又高又瘦,些許駝背,有極其濃密的棕色眉毛和長長的鷹鉤鼻,穿著一件黑色曳地長袍,袖袍寬得可以把他半個身子塞進去,手裡則握著一把頂端鑲有彩色水晶的法杖。
看到這位稍顯蒼老的巫師這副暮氣沉沉的樣子,索恩突然想到一件玩家們對原居民巫師的調侃。
曾有人說過,在這個世界的巫師群體同樣也分為三六九等。
那些高富帥和天賦異稟的巫師暫且不提,主要講的就是一群最底層既沒過人天賦又無資源和背景的平民巫師。
這些巫師年輕的時候,就跟他們現實世界的上班族一樣。
為了提升實力,他們白天鑽研知識解析法術,到了晚上還要熬夜加班抄錄捲軸掙生活費和一切與法術相關的知識資料。
再加上長期的宅居,沒有社交生活,就導致他們變成脫髮禿頭、情商低、魅力低、還泡不到妞兒的可憐蟲。
甚至長期不規律的作息讓他們並不怎麼強壯的身體引發各種疾病,從而在做某些事情時,變得力不從心,只能望著像門外金髮女孩兒那種高級別的魔法道具空嘆,或者去服用魔法藥劑暫時強化某方面的能力。
就算是好不容易熬出頭,讓他們成為實力到達中階以上巫師后,也已經垂垂老矣。
最終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面臨轉化巫妖的下場,連下半身的幸福都沒有了,可謂是人生最慘莫過於此。
由此可以看出,巫師是所有職業群體中性格最怪癖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難怪有人聲稱『所有操縱奧藝的巫師們的腦袋都有不同程度的問題。』甚至有些性格極端的巫師還歧視術士和邪術師,說他們是奧藝操縱的生手。
這指的其實就是巫師群體中數量最龐大的平民巫師。
想到這裡的索恩下意識地瞥一眼面前的老巫師,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索恩閣下,你笑什麼?」老巫師桑德科特在擺滿各種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的長桌后坐下。
「沒什麼,只是每次看到這些東西,我都會產生一個疑問。」索恩坐到對面,伸手指向桌子上類似各種顏料的施法材料,笑著打趣道:
「如果別人在不知道你是一名巫師的時候,我想他們肯定認為你是一位畫師,或者開染坊的。」
「你可以認為這是我的品位問題。」老巫師聽出了遊俠的調侃,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毫不波動,並且還一臉認真地向他解釋道:
「畢竟我是一名鑽研幻術學派法術多年的施法者,你絕對想不到,這些被你稱之為顏料或者水晶粉末的東西,甚至能夠創作出一個令人流連忘返的小世界。」
「的確如此,我已經見識到它神奇。不得不說魔法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說實話,有時我也挺羨慕你們這些可以隨意操縱奧藝的施法者。」索恩微微點頭,有點嚮往的道。
「這沒什麼值得羨慕的。」老巫師笑著擺擺手,輕嘆一聲:
「索恩閣下擁有整座巫師塔的巫師們為你一人服務,你卻來羨慕我這種風燭殘年的老人,難道就不覺得很諷刺嗎?」
「讓你見笑了。」索恩說完,望向老巫師,提議道:「要不我們還是去外邊談吧,在這裡總會讓我有種毛骨悚然之感。希望你能夠諒解。」
說完,他下意識地瞥一眼存放在培養皿里的侏儒嬰兒,剛好看到這個面貌駭人的嬰兒翻了個身,濺起點點水花。
「可以理解。」老巫師露出友善的微笑,隨即用手中的法杖輕輕敲擊一下地板。
一道白霧瀰漫,兩人出現在了小木屋外。
他們在一場純黑色大理石桌旁的原木色椅子上落座,抱著空籃子的金髮女孩兒剛好路過,她對著兩人笑著點點頭,然後轉過身,纖細的腰肢扭動著朝林間走去。
「這難道也是幻術?」索恩目送著一絲不掛的金髮女孩兒離去,好奇的詢問道。
原本他以為這個女孩兒類似某種活化的充氣娃娃,可是仔細觀察發現,對方的行為舉止和流露的神情完全不像一個僵硬的構裝生物,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沒錯,這兒的一切都是幻術,這可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這裡的花朵有氣味兒,紅彤彤的蘋果可以吃,嗡嗡振翅的蜜蜂還會哲人,至於她。」
老巫師指了指金髮女孩兒離去的方向,笑著道:「她還可以無理由的滿足你的任何要求,如果你想試一試的……」
「那倒不必了,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索恩打斷老巫師的惡趣味兒,輕拍了一下腰間的次元袋,四根鋒利的純金屬利箭出現手中,在明媚的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淡金色光芒。
接著,他又將箭矢放到桌子上,輕輕推到老巫師身前,說明自己的來意:「我需要你幫我將這四根箭矢附魔上『回力』效果。」 林漠聽得一臉茫然,他還真沒聽說過這雲頂酒會。
其實,這也正常。
這是廣陽市那些商人們企業家才知道的事情。
林漠早些年窮的一乾二淨,哪裏知道這些上流社會的秘密啊。
方慧也是一臉感慨:「我記得,十幾年前,老爺子就想進雲頂酒會。」
「想盡各種辦法,找了很多人脈關係,但最終都沒進去。」
「因為,雲頂酒會那些管理者,覺得許家根本沒資格進入廣陽市上流社會!」
「沒想到,咱們才拿到許氏葯業沒多久,竟然得到了雲頂酒會的邀請。」
「可見,雲頂酒會那些管理者,對咱們許氏葯業,還是很認可的嘛!」
許建功連連點頭,頗為自得。
許半夏有些惱了:「媽,你說什麼呢?」
「這是宋芷蘭邀請的,專門請林漠的。」
「人家是看在林漠的面子上,才邀請的,怎麼成咱家許氏葯業的事了?」
方慧瞥了她一眼:「你這不是胡扯嘛!」
「雲頂酒會,只邀請商人和企業家。」
「林漠是商人還是企業家?」
「他要不是你老公,要不是咱們許氏葯業,他有資格去這雲頂酒會嗎?」
「再說了,宋芷蘭雖然掌管雲頂酒會。但是,裏面還有嚴格的審核團隊。」
「什麼事情,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那些人審核不通過,她怎麼邀請你們?」
許建功連連點頭:「你媽說的沒錯。」
「咱們許氏葯業才是關鍵。」
「這也難怪,最近咱們簽了三十個億的單子,公司已經成為廣陽市葯企中的領頭羊了。」
「那些管理者只要不是蠢貨,肯定早就研究著邀請咱們了。」
「宋芷蘭只是借這個機會,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你們還真以為是她的功勞啊?」
許半夏還想分辨,但被林漠攔住了。
這種爭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這倆人,根本不會講道理。
就算他們知道這是林漠的功勞,也絕不會承認,因為他們不甘心。
見兩人不再說話,許建功一臉得意:「對了,明天晚上,我和你媽,跟你們一起去!」
許半夏一愣:「為什麼啊?」
「蘭姐只邀請了我和林漠!」
許建功道:「半夏,你太不懂事了!」
「這邀請是你倆嗎?邀請的是咱們整個許家!」
「我和你媽,畢竟是家裏長輩。家裏大小事情,現在還是我做主。」
「如果我不去,就顯得太不重視這次酒會,也讓人覺得咱們許家人沒禮貌!」
「你要進入上流社會,就得遵守上流社會的規則,明白不?」
許半夏還想拒絕,林漠卻直接點頭:「爸說的沒錯。」
「這種聚會,的確應該是家裏長輩也參加!」
許建功沒想到林漠竟然會替自己說話。
驚愕之餘,也連連點頭:「林漠,你還算懂點事。」
「行,就這樣定了。」
許半夏一臉疑惑,吃過飯進了房間,立馬詢問林漠:「你幹嘛同意他倆也去啊?」
「蘭姐沒邀請他倆,咱們貿然把人帶去,這不禮貌啊!」
林漠輕笑:「沒事,就是帶倆人嘛。」
「再說了,你沒看出來嗎?」
「爸媽對這雲頂酒會很重視,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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